Tuesday, June 14, 2011

舊文回顧: 華夏民族的隱憂

作者刘国凯 原文"从广东人排外到民进党撕裂族群看华夏民族的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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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夏民族的隐忧》

当今,华夏民族的明忧是专制腐败的中共政权阻碍了社会政治经济的健康发展,并使社会的道德风貌持续劣质化。中共官僚阶层享乐无度,中下层民众则生活在朝不保夕甚至衣食无着之中。除这明忧,华夏民族还有个隐忧,就是国土分裂。
当代世界有个政治现象,就是多民族的专制政权在崩坍的过程中伴随着国土分裂。苏联如此、捷克斯洛伐克如此、南斯拉夫更是如此。中国亦是多民族国家,中共政 权现今的气壮如牛实际上不过是色厉内荏回光返照而己。它崩坍之日不再遥远。这固然可喜,但令人担心的是,与此同时,中国会不会裂解?西藏、内蒙、新疆等地 区的少数民族向有独立诉求。现在他们不能如愿,系因中国还维持着一个中央政权。倘若中国的民主转型不能有序地进行,中央维系力中断,新疆等必将趁机脱幅。
有人认为这个担心是多余的。理由是中国与前苏联等大相径庭,中国的主体民族--汉族占全国人口百分之九十多,它有能力阻止任何分裂中国的企图。显然,这个 乐观的判断须有个前提,就是中国华夏民族(汉族)是个民族凝聚力较强的民族。可是,这个前提存在吗?遍布全国的地域观点支撑着这个问号。台独诉求的甚嚣尘 上更使人无法乐观。为寻求较准确的答案我们不妨把目光先投向世界。
捷克斯洛伐克在民主化过程中解体了。捷克族与斯洛伐克族的区别其实很小。这两个民族的先民在公元11世纪以前是生息在同一个国家--摩拉维亚帝国之中。他 们都是南支斯拉夫人的后裔。公元11世纪起匈牙利人和德意志人从东西两边侵入征服他们。日耳曼文化和匈牙利文化遂分别影响着东西两部的人群。几百年的累积 效应下来,分别形成了东部的捷克族和西部的斯洛伐克族。16世纪以后捷克和斯洛伐克再次同属奥地利帝国。两个民族间的交流增加。20世纪初一战中奥匈帝国 崩溃,捷克斯洛伐克共和国成立。两族人又在同一个国度之中,现代捷克人与斯洛伐克人大多同信奉天主教,讲着彼此都听得懂的语言(同属斯拉夫语族、南斯拉夫 语支)。捷克人和斯洛伐克人无论在人类学的“硬件”--人种归类上,和“软件”--文化心理上,其差别都小于中国的华北人与岭南人,可是捷克斯洛伐克还是 解体了。


类似的情况发生在苏联。九十年代初苏联在民主化过程中解体。如果说有宿怨的立陶宛等,和人种文化迥异的中亚各加盟共和国脱幅还不足为奇的话,那么,乌克兰 和白俄罗斯也出走就不能不令人惊讶了。这两个民族与俄罗斯几乎可以算是同一个民族。且莫说它们在种族归类上都属斯拉夫人东支,同书斯拉夫字母的文字,同操 印欧语系斯拉夫语族中的东斯拉夫语支,它们在历史渊源上也是相当密切的。
东斯拉夫人由来已久生息在东欧大平原上。他们自称罗斯人。公元9世纪罗斯国家形成,以基辅( 当今乌克兰共和国的首都)为中心。史称基辅罗斯。公元11世纪开始,在突厥游牧民族的侵扰和王族内部纷争以及民间反抗运动的几重打击下,罗斯国家逐渐解 体,形成十几个公国。虽则如此,史学界已作定论,基辅罗斯是后来俄罗斯、乌克兰、白俄罗斯三个民族的文化摇篮。罗斯国家的分裂使13世纪拔都率领的蒙古远 征军得以侵入。14世纪后期,北方的一个罗斯公国莫斯科崛起,并领导罗斯世界对蒙古征服者进行斗争。经过长达一个多世纪的不懈战斗,蒙古征服者终究退出俄 罗斯。嗣后,俄罗斯又与染指东方的波兰-立陶宛进行争战,并击败之。十七世纪中后期,被其援救的乌克兰和白俄罗斯的大部重新并入俄国。从这简明的历史脉络 可以洞悉这三个民族所具同一性之高。可是,在九十年代的分离浪潮中,他们都各立门户了。
不妨把中国华夏民族与之作个比较。
中国自秦汉以降的两千二百多年中,由华夏民族建立的统一王朝有一千二百多年。占总年数约百分之五十二。
罗斯国家自公元9世纪形成以后的一千二百年里,统一的时间有五百多年,占总年数约百分之四十二。
在统一时期所占比率上华夏民族略胜罗斯民族。
华夏民族由黄色人种中的蒙古利亚种与马来人种及其混血种构成。
罗斯三族由白色人种中的东斯拉夫种构成。
在人种构成上,罗斯民族较华夏民族单纯。
华夏民族操汉藏语系中的汉语语族。汉语语族分六大方言语支。各语支之间基本不能互通。除北方方言语支外,其它五大方言语支之内还可分成更多基本不能互通的 小语支。如粤语语支还可分成广府方言、客家方言、潮汕方言。广府方言内还可更细分为广州白话、台山话等。而客家方言中,广州郊区的客家人与广东省东北部大 埔、焦岭、和平等县的客家话已不能相通。
罗斯三族操印欧语系中的斯拉夫语族东斯拉夫语支。三族之间语言基本可以互通。
在语言沟通上罗斯民族胜于华夏民族。
华夏民族使用高度统一的汉字。
罗斯三族均使用斯拉夫字母。但由於三族语音有所区别,故拼写出来的文字亦有区别。
在文字使用上华夏民族胜于罗斯民族。
从以上的比较来看,民族内部的同一性和歧异性,华夏民族与罗斯民族各有春秋。既然如此,罗斯民族已发生分解,又怎能担保华夏民族就定可独善其身?何况在上 述四项比较中,统一年数的统计是为历史档案,种族的纯度并不太关键,文字的书写固然重要,但与所有人每时每刻都在使用的语言来说,则居较次地位。而恰恰就 是在这个最重要的事项上,华夏民族不如罗斯民族。
语音歧异,话语不能相通,必然会产生异类感。华夏的民族意识淡薄,民族凝聚力低下,原因是多方面的。而语言的歧异则毫无疑问是其中之一。广东人曾具有的强烈排外情绪,其语音与外地迥异难道不是重要的原因吗?
满清入关后在江南地区的大屠杀,决策者、指挥者固然是多尔衮、多铎之流,但具体操刀者则是汉奸军,其中又以李成栋部为主。李为高杰部将。高杰原为李自成手 下猛将,后投明。其所率为陕西籍士兵,在南明各路军旅中战斗力最强。高杰死后李成栋投清,成为一支凶悍的汉奸部队,在嘉定三屠等次暴行中穷凶极恶罪恶累 累。我常常思想,为什么这些汉奸军能如此人性灭绝地残杀自己的民族同胞?原因会是多方面的,而语音歧异又会是其中重要因素。归属汉语语族北方方言语支的陕 西话与江南吴语语支不能相通。这使那些汉奸军可以狠下心来无视被屠杀者是自己的民族同胞。何况,被屠杀者的怒骂也好哀求也好他们都听不懂,这有助于他们克 服屠杀自己民族同胞时很自然应产生的心理障碍。不妨设想,如果这大屠杀是发生在他们的家乡陕西故里,情况就会有所不同。
当今民进党在台湾大力扼制国语,竭力推行台语,其一是为了更清晰地把不谙台语的外省人区隔开来,予以歧视排斥之。使外省籍政治人物在政争中天然地处於下 风。其二,更重要、更为深谋远虑的是把台湾民众与大陆的距离拉开。切断台湾人民与大陆的文化脐带。试想,到了那么一天,当全部台湾民众都只会台语不谙国语 时,那台湾的独立在文化上也就顺理成章了。在高雄9。25 等次民进党所发动的暴力事件中,暴徒们用台语高叫:“中国猪( 指外省籍人士) 滚回去!” 这为民进党竭力推行台语作了最清晰的注脚。
在社会常态下,中国是不会因方言歧异等原因而裂解的。但于非常时期就难说了。在中共坚拒和平演变的情况下,如果中共专制政权崩塌,仓促建立的民主政权实难 迅速控制局面,新疆等少数民族聚居区肯定会发生脱幅动荡。此时台独势力当会全力运作。除台湾自身趁机宣布独立外,还会在浙闽两广地区乃至更多的地方进行策 动,唆使支持这些地方的分裂脱幅行动,使之成为台湾独立的屏障。
广东的排外自立情绪虽然经过这三、四十年与全国各地的密切交流而大幅淡化,但死灰复燃是完全有可能的事情。广东的社会精英之所以不似社会底层民众那么排 外,盖系他们把自己的仕途绑在中央政权之上。一旦中央权力系统崩塌,广东社会精英既无力问鼎中原,又可在广东自成体系时,他们完全有可能选择后者。潘多拉 盒子一旦打开,骨牌效应就有可能出现。公元十世纪中国的历史就会重演。
事实上,已有社会精英在作这方面的舆论准备。我的某些民运同道就对中国的分裂持无所谓乃至欢迎的态度。他们的理论是中国若分裂为一个政权多元的华语世界将 更有利于民主政治的创建和巩固,有利於学术思想的自由发展。他们并牵强附会地以春秋战国时期的“百花齐放”作论据,而忽略国家分裂后众多的小“中国” 们必然沦为国际大国游戏中的棋子。而且小“中国” 们之间争夺资源、关卡林立、内耗加剧、官吏膨胀等对民众带来的种种伤害和损失是难以估量的。
我的那些民运朋友观点固然谬误,但心境会是真诚的。然而,他们的理论却会被某些社会枭雄人物所利用。那些社会枭雄妄顾国家民族的整体利益,以能实现其宏大 抱负为企求。宁为鸡头不作牛尾。与其在中央政权之下作个省长,倒不如竞选个总统看看。新疆等地不算,即使是华夏本土分成十几个国家,个个也都在世界上还是 “中等身材”,不错嘛。从一个总统、一个总理、几十个部长、一百多个大使,变成二十几个总统、总理、几百上千个部长、一、两千个大使。华语世界将为更多的 社会精英提供了官位。而我的那些民运同道所提供的理论则让他们得以为自己谋官觅爵的行径涂上一层冠冕堂皇的油彩。